时间:2021-12-3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罗华先生的作品

如果我是水中无名的生物罗华我静静地附在贝壳的外面,随着它逐流,可以看见红色的虾,银白的鱼,瞬间划过,夹着细密的气泡。水底有黄沙,被水流卷起,片刻,沉下,水静的时候,只有等待,没有水流,就没有远方。我不知道我属于什么生物,因为看不见我自己,难以判断。我似乎也不需要食物,我有无尽的时间等待,不知道等待什么,人类奔命的生活方式,在这里显得可笑,而我,等待,就是我生命的目的。偶尔可以看见岸上的旱柳,悠然地晃着,衬着瓦蓝的天,团团的白云。而面前的水如此清亮,折射着阳光,见到光我就喜悦,没有温度的概念,不觉得热可怕,当然不会因为寒冷而忧郁,只要有光,我便欢欣。水坝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那一日,大水陡然涨起,我悠地告别了眼前的一切,进入了没有意识的状态,也许这是更加恒久而稳定的生命形式。

一、罗华先生的诗歌与画作

发呆

只是一种

短暂的空白

不会

在记忆层面

留下任何印象

只是

这苍茫的最深处

走来

让我思念的

面对清亮的湖水,

多看一会儿。

望见远山,

任思绪,

随白云,

多飘一会儿。

雨后,

空气清新,

推窗,

深深地,

深深地,

多吸一口。

路过熟悉的小树林,

展开双手,

用超能,

和枝叶交流情感,

土壤里错节的盘根,

会把问候,

散入太空,

凝成永恒!

一块石头,

茁实粗朴,

即便,

被砌成挡土墙,

他,

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是安静地,

托住身后的泥土,

任枝条,

在肩上出绿。

东吴东晋宋齐梁陈,

六朝繁华如叶影描墙,

烟烟雨雨街街巷巷,

过往了这许多才子这许多佳人。

时光如飞箭,

射碎了碟:

灭了我身上的光吧,

让我回到黑暗,

带着残破的身心,

寻回,

曾经相伴的那一缕花魂。

秋月透出扶疏,

天光秀不尽神秘,

影中有你召唤的梵音:

正直,

和雅,

清彻,

深满,

周遍远闻,

静谧化开,

沐一身青金闪绿的和光,

渐渐在黑暗中灭去,

听大山起伏呼吸,

众神走过我床前步履得得,

不能惊醒我长长的睡眠。

长夜中我静守安祥,

安祥中月色无语。

对着阳台外的湖面,

轻轻拨弄吉他,

找着琴弦甜点,

沉醉于婉约。

夕阳,

射在对面小岛边码头的金属栏杆上,

辉映着令人愉悦的反光。

坐在床边,

空空的虚无,

反倒,

让我找着自己多年追求的状态: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地坐着,

面对湖水、

夕阳、

耳畔有自己脑海中的弦音--轻响。

二、散文一篇

乡居小住

大学三年级暑假,同学们都去黄山旅游了,我一人在南京家里复习功课,准备考研究生,日子过得闷热而漫长。有个二十来岁的木匠叫小虎,曾替家里做过家具,约我去他乡下家里小住。能避开城市的喧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简单收拾一下就跟着去了,搭长途汽车经六合县城到了八百里桥镇上,小虎的哥哥嫂嫂骑了单车在那儿接我们。小虎骑单车载着我,他哥哥载着媳妇,沿着黄黄的土路从黄绿相间的农田中直穿过去。路基上种了芝麻和一种可以用来扎扫帚的植物。毒辣辣的太阳把一切晒得昏昏欲睡,越发显得路长,虫儿、鸟儿都不知躲到什么地方避暑去了,周遭一片静寂,只有单车轮压着泥土,发出吱吱声。屁股颠麻了,家也快到了。

远远的看见村口一棵参天古木,枝干遒劲有力,迎向天空。到了近处看出是一棵银杏树,三个大人才能抱过来,树下有些石桌石凳。一些老人坐在那儿,非常无聊地向村口外望着。见了我们便唧唧呱呱地打起招呼来。穿过两条小巷,来到小虎家大门口。两扇厚厚的木门摸上去凹凹凸凸却很光滑,没有油漆,全靠岁月的抚摩。小虎推门进去,一家人热情地围上来,伯父、伯母、哥哥、嫂嫂、……一一见过了,我的拘谨反倒使大家不安起来。一条名叫黑子的狗围着我前前后后地嗅着。

小虎拉着我参观家里的园子:一进门是一个大大的水泥地院子。一排住房坐北朝南,大约有十来间,灰砖白缝清水墙,黑瓦顶。屋檐下有燕子,做了窝在那儿。空屋很多,已经替我清出了一间。南面是一道矮矮的白粉墙,墙下留出了一道两米多宽的花圃,斜阳打在南天竹暗红色的树叶上,衬上白墙,树影婆娑煞是好看。东南角是一间大大的厨房。一排住房后面还有一个大园子,碧绿的菜畦,高大的皂荚树,一片槐树林,几个草垛,树干上栓了一头牛,猪和鸡随处乱走……

炊烟袅袅菜香阵阵,开饭了。菜都是刚摘的,新鲜爽脆,小虎的弟弟知道我们要来,特别在水闸那儿下网,提了几条鱼回来。其中有一条河鳗,我是第一次吃到,鲜肥滑嫩,直吃得顾不了那许多礼貌,频频出筷。隔锅饭香,吃得也多。正吃着,串门的街坊邻居们就来了,还有的干脆端着碗过来边吃边聊。几乎全村都知道,虎子家来了个客人,是念大学的。串门的大多是妇女,她们担当着收集信息传播消息的任务,她们是这个村的报纸、广播和杂志。而村口那棵巨大的银杏树下,就是孩子们晚饭后听故事的地方。自然有人轮流去讲,多半是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又想听又害怕,听完了还不敢独个儿回家,回了家也睡不着觉,老是做恶梦,但是第二天还来。

夜了,这里不象城里那样热的睡不着觉,可来到个新地方有种莫名的兴奋难以入睡。躺在一张大大的床上,心里纳闷,这里为什么仅用一盘蚊香,就可以把蚊子赶得如此干净。城里人常说,农村的蚊子,又大又毒又多,可以把人都抬走,看来并非处处皆是如此。这儿的蚊子呼吸惯了新鲜空气,乍一撞上那蚊香的烟气,实在忍受不了,有的中着即刻身亡,逃回去的一定大肆宣传:那屋里可是去不得,会没命的!城里就不同,家家户户点蚊香,整个城市迷进了烟雾里,蚊子们都习惯了,有抗性了。有位气愤的漫画家,一幅漫画登上了报纸,抗议蚊香质量太差。画名曰‘戏香记’:一群蚊子绕着点燃的蚊香,随烟起舞,悠然自得。

屋子里有种年久的气息,一张台子、一把靠椅、几只大樟木箱子:一幅夜色里的静物画,可以感觉到它们身上有许多故事,一件件静静地守着自身的秘密。汽水瓶上架着的蚊香,在黑暗处一红一红的亮着。温润的月光,透过木窗,把格栅的影子斜斜地打在方方的青砖地上。窗外的一切在月光下神神秘秘的。远处传来阵阵蛙声,夜风中带着莲荷类的清香。

几点垂垂北斗,

一床悄悄西风。

山河天地点尘空,

月殿蟾蜍欲动。

……

白天,我坐在丝瓜藤架下看功课,小虎就在一边陪着。一回家,就有人找上门来要他做家具,他推掉了。因为我是客人,他就什么也不干地陪着我。实在过意不去,可怎么也赶不走他。小虎高高的个子,模样英俊;眉毛又浓又黑,大眼睛深凹进去,鼻梁高挺,嘴唇厚厚的,说起话来特别诚恳,给人第一印象是聪敏憨厚。帮我们做家具时他总爱提出自己的观点:这样好看,那样不好看。并能想出好多小点子,把家具细部做得更漂亮。在村里小虎算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了。村里的那些小媳妇们,常借着说媒,在他面前开着粗俗而下流的玩笑。他也许听惯了,毫不在乎。这些个小媳妇,似乎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得,矮矮胖胖,精力十足,圆圆的脸,齐耳短发,五官长得没什么特征,给人的视觉感受特别模糊,那模样不容易记住,到走的那天我也没分清小虎那几个嫂子,谁是大的,谁是小的。也许这些小媳妇干活、说笑整天呆在一起,就连吃饭也要串在一起,你学我的表情,我学你的表情。那模样越学越象,个性都学没了。

午后下了一场太阳雨,虎子说:“看书累了,去街上转转吧。”一句话说得我摸不着头脑。这村里哪来的街呢?出门向右转,来到一条青石板铺成的,约三米宽的小巷里,一家一家的院落在巷子两边排开了,其中有两三家,把临巷的墙拆了,改成了铺面,卖些百货、油盐酱醋之类,有了这些商业行为,来这里买点东西就被人们说成是逛街了。有一位新加坡朋友,曾在英国念书,是专攻商业行为的博士。他认为,最佳的售货方式,就象眼下这条巷子里的铺子,要东西随时来买,每天路过,即使不买东西,也大妈大婶小弟小妹地打招呼。没有强迫性,有人情味。假货也少些,否则被人发觉,闹起来,都是街坊邻居,有何颜面。

从那条街转出去,经过一间村办小学,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幅田园风光图:菜园、荷塘、大片的稻田一直延伸到远远的河堤下,行列交错的白杨树,隐约的村落,蓝紫色的远山,淡淡的白云被高空的风一吹,就象宽宽的水粉笔蘸了白颜料,在湛蓝的底色上,快速轻飘地一扫,白纱一般。深闺大院里长大的林黛玉,描写农村的一首“杏帘在望”借来一用,也能应景: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熟,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听小虎说,这里的农活并不是很忙,一年里最忙的也就二十来天。平时男人们并不象上面诗中说的那样闲着,而是去其他地方找活干了,这个地区有一支很大的建筑施工队伍。也有象小虎那样,出去帮人做家具搞装修的。

穿过菜田,是一片很大的水塘,生了很多鸡头[芡实]。圆盾形的叶浮在水面上,正值八月可以采子,可我没见过鸡头的子。小虎原本就是个孩子王,一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一帮孩子:“找点鸡头子来。”早有几个孩子飞也似的去了。不一会儿,捧着一大包过来了,我随手拿了一点抓在手里,一颗一颗慢慢地吃,鸡头子象中药丸子,圆圆黑黑,皮涩涩的,里面的肉与菱角一般,雪白粉甜。不仅好吃,还可以作中药,有健脾涩精之功效。看着满塘的绿,想起昨晚上闻到的清香多半是这儿吹过去的。《红楼梦》里香菱的说法是:“不独菱花香,就连荷叶、莲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他原不是花香可比,或静日静夜,或清早半夜,细领略了去,那一股清香比是花都好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得了风露,那一股清香也是令人心神爽快的。”

从池塘这儿,穿过稻田,有一条界河,河那边就是安徽省。晚饭后,与小虎去河边游泳。这段时间里,男人们在河边洗澡,女人们是不会去河边的。他们洗澡根本不用肥皂洗发水之类的,在河里游会儿泳,就算洗过澡了。小虎大大方方地脱了个一丝不挂,一个漂亮的跳水动作,扎入了这帮裸泳者中间。他们游泳的姿势大多是狗刨:两脚一前一后地踹,两手一左一右地向前刨,把头高高的翘在水面上,太象狗了。还有一种假自由式动作:两腿象青蛙一样蹬着,身子一左一右地侧着,脑袋完全不入水,随着身子的转动,一左一右地看来看去,两手象抓了把尺子,一前一后的量着距离。大家都是光溜溜的,我穿着游泳裤反而觉得难堪。匆忙地跳入水中,迅速地划过人群,向远处一排废弃的桥墩游去,这座桥是抗日战争中,国民党撤退时烧毁的。摸着生满黑绿色颤藻的桥墩,就象读着岁月的日记,时光匆匆滑过,留下这伤痕累累的残迹,和老人们恍恍惚惚的追忆。

一条渡船开过来了,乘客多半是用自行车拉了菜到江苏来卖的安徽人。我不自觉地与渡船斗起快来。忽听船上有人议论:瞧这小伙子,游到对岸去,还可以省下八分钱呢。……

小虎已穿上了衣服,抱着我脱在地上的衫裤,一路找过来,他不放心我一人游这么远,老远的就对我叫着:“小心,回来吧。”被他这么一关心,内心泛起一丝温馨和感动,赶紧上岸。

站在河堤上,望着一河碧水悠悠地流向远方。天边一轮浑圆的月亮,衬着那灰蓝渐暗的天色显得又黄又亮。乡间的晚上静谧而安祥,有一种厚实的感觉。村舍渐渐地退到夜幕里,留下黑黑的瓦顶,现出了几分神秘。

一天早上,小虎急急忙忙地把我从床上拖起来,邻村的一个叫杨老头的死了,今天出殡。远远地就听到悲悲凄凄的唢呐声传过来,一支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缓缓地向村口这边过来。杨老头的亲戚很多,几乎各村都有。每到一个村子亲戚们就要到村口来,摆上一张桌子,斟上几杯水酒,燃起几柱香,一串鞭炮甩出去,啪啪啪啪……一阵蓝烟。大队伍就停下了。这里有亲戚们舍不得老先生归西,特在此挽留之意。杨老头的子子孙孙们,个个披麻带孝,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那些儿子们,每个人除了一身素衣外,还用稻草和黄泥,拌在一起,大大的一堆顶在头上,连草带泥的拖下来,手上还捧了一把,然后一直到地。据说这些稻草黄泥妆戴的越多,就越孝顺。因为杨老头的岁数已经过了六十,他的丧事成了红白喜事中的白喜。既然成了一种喜事,人们也并不显得怎么悲哀,拦截丧队的那些亲戚们,倒是有说有闹的,要送葬队伍派出代表,喝上多少多少杯酒,才能将队伍放过去。婆子媳妇们几乎倾巢出动,除了评论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把杨老头的生前及生后尽数一遍,大大小小的事,汇成了一曲动人的挽歌,人们多多少少在曲中找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子。

闹着闹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棺材里有了动静,人群唰地静了下来。断断续续地从棺材里传出了杨老头的说话声:“放……我……出……来……。”原来,他还没有真死,魂儿出了窍,又回来了。一会儿,人群开始骚动。杨老头家族里的人迅速地商量一下,大儿子跪到了他的棺材前,真的哭开了:“爸呀……啊、啊、啊、啊……!您老放心地去吧……啊……家里有儿子呢……啊、啊、啊、啊……”大儿子哭完,小儿子来。儿子哭完了,媳妇上。棺材外的人越哭声音越大,棺材里的人越求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没声了。

这会儿,人们也不闹了,呜哇呜哇的唢呐声再度吹起。大队伍抬起了棺材,绕过了村口的老银杏树,向远处的山那边去了。凑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小虎告诉我,按照这里的规矩,一个人进了棺材,就是在阎王爷那儿报了到。如果谁把他从棺材里放出来,自己就得躺到棺材里去顶数。所以,把个活人抬去埋了,谁也不觉得奇怪。

呆呆的站在翳天蔽日的银杏树下,望着快到山边的一片白白的送葬人群,伴着隐约的唢呐声,风中飘着烧成黑灰的纸钱和红色的炮竹碎片,空气中夹带着烧香的烟味,在死亡面前,阳光也显得苍白无力。目睹这生与死的洗礼,我的脑中一片空白……。缓缓地回味出几天来经历的一切,这里的生活简单平凡、自然朴实,一派村野风情;这儿的人有着自己的柴米油盐、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生老病死。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虽是短短的几天,感触颇多。这里的环境、人、生活方式、思维方式等等,都是我以前极少接触的,在这里住上几天可算是长见识了。今世我也许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这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拥有了这份体验,生命就是由一段段的体验组成,在体验中领悟,在领悟中提高。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可以含笑回首,回忆着种种体验,告慰自己:这一生并没有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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